苏隐的指尖还停在古碑上,那道声音便裹着龙息撞进耳膜。
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——这气息与他曾在祖龙骸骨旁捕捉到的残魂波动分毫不差,可按他推演,那缕残魂早该被"幕后推演系统"吸收,化作《九元相天诀》第三层的灵感。
"你终于来了,苏隐。"
声音再次响起时,阴影里的龙鳞突然翻涌,半透明的龙尾扫过地面,在青黑碑石上刮出金红火星。
苏隐后退半步,目光如刀扫过阴影,却只看见一片流动的混沌。
他喉结滚动,识海深处的系统突然泛起凉意——那是他布局时特有的预警,说明眼前的"祖龙残魂"绝非自然复苏。
"若我没记错,你该在三百年前的量劫里彻底消散。"苏隐开口,声线稳得像北荒冻土,指尖却悄悄掐了个"锁命诀"。
这是他专为应对残魂类存在创的小术,能暂时锁住对方与现世的联系。
阴影里传来嗤笑,龙尾骤然凝实,露出半截狰狞龙首。
那龙目是浑浊的灰,却泛着不属于洪荒任何生灵的冷光:"量劫?
天道?
你以为那些是终点?"龙首逼近,鳞片擦过苏隐衣襟,"你借系统改的每段因果,推的每步局,都不过是给更高处的看客添些乐子。"
苏隐瞳孔微缩。
他想起昨日推演"九重天局"时,系统突然中断的提示音;想起在天机碑前布阵时,卦文里多出来的三缕不属于洪荒的气息。
原来那些异常,早就是伏笔。
"你不过是另一盘更大棋局中的卒子。"龙首突然张开,喷出的不是龙息,而是无数泛着银光的丝线,"现在,回你的棋盘去。"
丝线缠上苏隐手腕的瞬间,他闻到了熟悉的腥甜——那是命运长河的味道,他曾在推演量劫时用相术窥探过一角。
此刻那些丝线正拽着他往虚空中坠,脚下的古碑、阴影里的龙首都在急速后退,唯有那道灰瞳里的冷光,像钉子般钉在他后心。
"若为棋子,那我也要走出自己的一步。"苏隐低喝,右手猛地按在胸口。
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深处震颤,那是他用九百年因果喂养出的默契。
被丝线缠住的手腕突然泛起金光,《九元相天诀》的卦文顺着血管爬满全身,将银丝灼出缕缕青烟。
同一时刻,千里外的北荒祭坛。
翠羽的指尖在"命理推演图"上划出血痕。
羊皮卷中央本该浮动的苏隐命盘,此刻只剩一片刺目的空白,连最基础的"生"字纹路都被抹得干干净净。
"怎么会这样?"她抬头看向风影,发间的青玉雀钗都在发抖。
这位妖庭小族的领袖向来从容,此刻却像被拔了羽毛的鸟。
风影靠在祭坛石柱上,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玄铁短刃。
他是妖庭最顶尖的情报头目,可此刻短刃上的感应阵纹全部熄灭——那是他与苏隐最后一道联系。"三天前他说要去查'天命可改'古碑,"他声音沙哑,"我以为...不过是寻常推演。"
灵狐蹲在祭坛角落,指尖捏着半块龟甲。
她是小族里最擅推演的智囊,此刻龟甲上的裂纹却像被人用刀刮过,连最浅的纹路都支离破碎。"他动了逆天之棋,"她突然开口,声音像碎冰,"命理图空白不是因为他消失,是有人...在抹除他存在过的所有痕迹。"
祭坛里的烛火突然炸出灯花。
翠羽猛地转身,看见推演图上的空白处泛起极淡的金纹——像极了苏隐布"凶兽潮避祸阵"时,阵眼处流转的微光。
她刚要凑近,金纹却突然消散,只留下一行用龙血写就的小字:"守好北荒,等我。"
"他还活着。"风影的短刃突然发出清鸣,刃身上浮现出苏隐常用的"借势"卦印。
他冲翠羽点头,又看向灵狐,"准备三千妖丹,五十块太初石髓。"
灵狐扯了扯嘴角,龟甲在掌心捏得咔咔响:"早备好了。
那家伙每次说'等我',都要掀翻半片天。"
命运长河里,苏隐的衣角被逆流的因果线扯得猎猎作响。
他没躲祖龙残魂的拖拽,反而顺着丝线往长河深处走——这里漂浮着洪荒所有时间线的碎片,有人族崛起的欢呼,有妖庭覆灭的火光,有他在青牛部落摆摊时,老族长递来的那碗热粥。
"你疯了?"祖龙残魂的声音里终于有了裂痕,"这是轮回之流,进去就别想出来!"
苏隐却笑了。
他伸手抓住一片"自己"在妖庭布宝的碎片,又扯过一段"借祖巫怒气"的因果线,指尖的《九元相天诀》卦文突然活过来,像游鱼般钻进那些碎片里。
"我要的,就是让所有时间线都记住我。"他低声说,左手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枚半透明的石子——那是他在淬体境时,用三次布局奖励换来的太初石髓。
石子表面还留着当年摆摊时沾的灰尘,此刻却在长河里泛起混沌初开的微光。
"你何时..."祖龙残魂的声音突然变调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