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暴的能量潮汐散尽,扭曲的时空涟漪平复。
书斋内,只余下淡淡的能量余晖,以及那几乎要将心脏从胸腔里跳出来的、真正的月隐松。
他瘫倒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额头上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淌下,脸上依旧写满了惊魂未定与极致的茫然。
方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,对他而言,不啻于一场光怪陆离、却又真实无比的噩梦。
一个凶神恶煞的“妖人”凭空出现,要取他性命。
紧接着,又是两个如同天神下凡般的人物现身,举手投足间便将那“妖人”化作光影消弭。
这…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
于少卿和穆尔察宁相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眸中,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,以及难以掩饰的疲惫。
他们,成功了。
历史的轨迹,在这一个不起眼的黄昏,在这个偏僻的书斋,因为他们的到来,被悄然修正。
虽然过程惊险万分,但结果,是好的。
那个无辜的月隐松,活了下来。
林建国那沾满了鲜血与罪恶的“崛起之路”,也从源头上被彻底斩断。
于少卿缓缓走到月隐松的面前,俯下身,伸出手,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搀扶起来。
他的声音温和,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:“先生受惊了。”
“方才那人,不过是先生您命中注定的一场劫数,如今劫数已解,今后还请先生继续传道授业,惠泽乡里,莫要因今日之事过于挂怀。”
月隐松颤巍巍地站起身,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于少卿和穆尔察宁,嘴唇翕动了几下,似乎想问些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开口。
于少卿微微一笑,他知道,有些事情,是无法解释,也无需解释的。
他不再过多言语,只是与穆尔察宁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他们都明白,此地不宜久留。
时空之锚的力量尚有余晖,那条通往2025年的、被修正过的归家通道,依然为他们敞开着,等待着他们的踏入。
两人对月隐松微微颔首,算是告别。
随即,身形一闪,便在月隐松那依旧圆睁的、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,化作两道淡淡的流光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间小小的书斋之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。
只留下月隐松一人,在空荡荡的书斋内,对着窗外迷蒙的雨景,久久失神。
或许,今日之事,将会成为他此生最大的一个谜团,一个只存在于他记忆深处、无法与外人道的离奇遭遇。
……
当耀眼的光芒再一次缓缓敛去,周遭那种因时空穿梭而带来的强烈眩晕感与撕裂感,也如同退潮般渐渐消退。
于少卿和穆尔察宁发现,他们正站在一片既熟悉、又因为相隔了数百年光阴而显得有些陌生的城市街道旁。
周围,是鳞次栉比、直插云霄的玻璃幕墙摩天大楼,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冰冷而瑰丽的光彩。
街道上,川流不息的各色车辆发出着轻微的引擎轰鸣与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,井然有序,却又透着一股现代都市特有的快节奏。
行色匆匆的人群,穿着各式各样的现代服饰,有的戴着无线耳机,有的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,有的低头刷着手机屏幕,脸上带着或疲惫、或漠然、或欣喜的表情。
空气中,弥漫着现代都市特有的喧嚣,一丝若有若无的汽车尾气味道,以及街角咖啡店飘来的、久违的浓郁香气。
这里,是2025年。
是他们魂牵梦萦的故土。
他们身上的明末服饰,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,是一身合体而舒适的现代休闲装束,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过这个时代,只是做了一场漫长得足以跨越数个世纪的、真实到令人心悸的梦。
于少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。
那枚曾经滚烫如火、光芒万丈的九芒星胎记,此刻已经变得极为黯淡,几乎难以察觉,如同一个早已褪色的陈旧纹身,只留下淡淡的痕迹。
他体内的幻影璧本源之力,也彻底内敛,再无丝毫异动,仿佛在完成了这横跨古今、修正时空的浩大使命之后,耗尽了所有的能量,陷入了永恒的沉睡。
穆尔察宁也默默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。
那股曾经与她血脉相连、沉稳厚重的岩岳璧力量,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但她依旧是那个坚韧而美丽的女子,只是眉宇之间,少了几分昔日大金格格的清冷与戒备,多了一份历经沧桑、洗尽铅华后的淡然与平和,眼神也变得更加柔和、更加温暖。
“我们……真的回来了。”穆尔察宁轻声说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,一丝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,更多的,却是一种卸下了所有重担后的轻松与感慨。
她好奇地、带着几分新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。
那些曾经只存在于“林小诗”记忆碎片中的高楼大厦、车水马龙,那些只属于现代社会的喧嚣与便捷,此刻都如此真实地、纤毫毕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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