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花兰倏地直起身来,纤纤玉手掐住林彦秋的脖颈,跨坐在他腿上,杏目圆睁作凶恶状:"你帮是不帮?若不答应,今日便掐死你这没良心的!"
林彦秋不慌不忙,抬手轻抚她粉腮:"倒不如用你那骑马射箭练就的腿劲夹死我,岂不更痛快?"
肖花兰闻言神色顿变,眼波流转间身子已如弱柳扶风般摇曳起来。先是左右轻晃,罗衣半解香肩微露;继而前后款摆,腰间环佩叮咚作响。一双秋水眸中雾气氤氲,朱唇微启似嗔似怨,分明在说"你这冤家"。
这般媚态,当真比那修炼千年的狐精还要勾魂摄魄。
好在林彦秋如今定力非凡,任她百般撩拨,只牢牢抓住话头不放。他轻笑着捏住肖花兰的下巴:"先别急着使美人计,你且说说,怎会与那巡抚千金结下梁子?"
烛花爆了个灯花,映得肖花兰眼中算计之色一闪而过。她悻悻地停下摇曳的身姿,葱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儿:"还不是为着那盐引的买卖......"话音未落,窗外忽传来打更的梆子声,三更天了。
肖花兰见实在搪塞不过,气恼地夹住林彦秋的腿,膝盖抵在他腿间轻碾了几下,终是泄了气,伏在他肩头软语哀求:"晚些再说可好?妾身与你两月未见......"
林彦秋露出得胜的笑意,手掌在她翘臀上轻拍。肖花兰会意,眼波流转间已转身伏在黄花梨案几上,罗衫半解,露出雪白的背脊。
云雨初歇,红烛犹自摇曳。肖花兰香汗涔涔地伏在案上,杏色肚兜的系带松垮地垂落,月华裙堆叠在脚踝处。她气息未平,连整理衣裳的力气都提不起来。
林彦秋倚在绣墩上把玩着水烟袋,目光掠过烛光下那峰峦起伏的景致,眉宇间却笼着层阴郁。肖花兰歇了片刻,回首见他神色,诧异地支起身子,胡乱踢开缠在足间的裙裾,取过绢帕拭了拭,挨着他坐下。
"郎君这是怎么了?"她青丝散乱,指尖轻抚他紧蹙的眉头,"方才还好好的......"
窗外竹影婆娑,更显得屋内一片静默。林彦秋望着跳动的烛火,欲言又止。肖花兰的指尖沾了些许欢好后的湿意,在他手背上无意识地画着圈,却见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。
林彦秋不语,只是将双腿架在红木矮几上,朝靴筒处抬了抬下巴。肖花兰会意,跪坐于地为他褪去云纹锦靴。待她重新挨着坐下时,罗裙与他的衣袍交叠在一处。
"近日出了些变故,昔日的盟友如今倒成了对头。"林彦秋望着烛火,声音低沉,"说来也是寻常,皆为利往罢了。只是..."他顿了顿,指尖轻叩茶几,"着实令人疲惫。"
说到此处,他眼中忽现锐芒。肖花兰不由掩唇轻笑:"你这人,嘴上说着厌倦,提起朝堂之事时,眼神倒比看见美人还亮三分。"
林彦秋低笑一声,忽然伸手探入她杏色对襟褙子,在背后摸索半晌却解不开那繁复的结扣,只得悻悻道:"你自己来,这劳什子实在碍事。"
肖花兰索性将外衫尽褪,只余一件藕荷色肚兜。秋夜寒凉,她连打两个喷嚏。林彦秋笑着揽过她:"去榻上说罢。你那事若不说个明白,我可不敢带你去见方大人。"
他话中有话——此事牵涉巡抚千金,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。林彦秋甚至暗自希望肖花兰能退让几分,只是面上丝毫不显。窗外秋风掠过竹林,沙沙作响,仿佛在应和这难解之局。
锦衾中两具身子紧贴着,肖花兰纤指捏着火折子,熟练地为林彦秋点燃了水烟袋。她将脸颊贴在林彦秋赤裸的胸膛上,青丝散落如瀑:"那付金钗虽年纪不大,手却伸得极长。桐城漕运的生意本是我先谈下的,李知府和李通判起初也卖我面子。"
帐中沉香袅袅,她指尖在林彦秋心口画着圈:"原本只许我四分利,后来使了些手段,才争得三分。眼看就要立契画押,那付金钗突然跑到桐城,直接找了李通判。"
林彦秋闻言冷笑,铜烟锅里的火光忽明忽暗。肖花兰继续道:"若在军中,这等半路截胡的,早让我收拾了。她竟还敢张口就要分我五成利!我底下的人不依,次日工部就有人递话过来..."她突然支起身子,杏眼圆睁,"要说这里头没有付清流的手笔,鬼都不信!"
"你使了多少银子?"林彦秋突然问道。
肖花兰娇嗔地白了他一眼:"这可是我们商号的机密。"随即又伏在他胸前,声音渐低:"其实桐城这点漕运生意,我原也看不上眼。只是..."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锦被上的绣线,"我叔父最多再任一任就要致仕,军中那些产业也被瓜分得差不多了。若想在民间商路立足,这一仗必须得打。更何况..."她突然咬住朱唇,"这口气,我实在咽不下去!"
窗外更漏声声,床帐上的金丝绣凤在烛光中明明灭灭。林彦秋望着怀中人儿倔强的眉眼,水烟袋里的青烟在两人之间缭绕,仿佛也化不开这复杂的局势。
肖花兰说着,语气渐冷,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锦被上的流苏。以她将军府的背景,原不必将那付金钗放在眼里。只是在这商贾之道上行事,终究要守着几分规矩。
烛影摇红间,林彦秋已将这其中的利害权衡清楚。肖花兰这个忙,他是必定要帮的。只是如何帮,却要按着他的章法来——最好是既能成事,又不至于深陷其中。
"此事,我应下了。"林彦秋终于开口,手中的青玉烟杆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他略一沉吟,又道:"那天恒商号的后台,付金钗当真不知?还有那天地商行,她为何不去寻他们的晦气?"
肖花兰轻蹙蛾眉,发间的金步摇微微晃动:"天地那边,我已派人打探过,却未得多少消息。至于付金钗有没有去找他们..."她摇了摇头,罗袖轻拂过案几上的茶盏。
林彦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笑道:"明日你且在客栈好生歇着,容我去会会几位故交。"说着,将烟杆在鎏金痰盂上轻轻一磕,烟灰簌簌落下,犹如他心中已定的计较。
窗外秋风掠过檐角铜铃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肖花兰望着他胸有成竹的神色,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泛下来,倚回了绣枕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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