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边泛起鱼肚白时,我又一次被噩梦惊醒。
冷汗浸透了后背,黏腻地贴在座椅上,我猛地坐直身体,却发现车内空无一人。
没一会儿,我转动僵硬的脖子,透过沾满雨滴的车窗,看到骆叔、陈墨和王干三人正在那片空地上来回走动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我推开车门,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。
走近空地时,我身子猛地一颤!
昨天那根诡异的钟乳石柱不见了。
"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"
此时,空地上散落着大量黑色作战服,像被遗弃的蛇蜕一样瘫软在地。
我蹲下身,用指尖挑起一件衣服的袖口。
布料完好无损,甚至连纽扣都扣得整整齐齐,仿佛刚被脱下来。
"你……你醒了?"
陈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警惕。
我转身看他,发现他脸色苍白,眼下挂着眼袋,而他的右手也一直按在左侧肋骨处。
当我们目光相遇时,陈墨的瞳孔微微收缩,下意识后退了半步。
"好好……没事儿就好……”
他咽了口唾沫,声音干涩。
"还好,就是有点头晕。"
我试图给他一个安抚的笑,却看到他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陈墨僵硬地点点头,咳嗽了一下,然后目光扫视着四周。
"我们找了一个多小时,怎么也找不到那根该死的柱子。"
"妈的,地上连个坑都没有,我还以为他们都跑了呢,没想到……"
他踢了踢脚边的一件作战服,突然打了个寒颤。
这时候,骆叔从一辆翻倒的越野车后走出来,手里拿着一把步枪。
他的脸色比陈墨好不到哪去,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纱布。
"小老板。"
他冲我点点头,声音同样沙哑。
"这有些枪的弹匣都是满的。"
他熟练地卸下弹匣给我看,露出满满当当的黄铜子弹。
"你看这把,连保险都没打开。"
我迟疑了一会儿,接过枪。
"骆叔,你觉得是?"
我轻声问道。
骆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飘向不远处的王干。
此时的王干正蹲在地上,用手指丈量着什么。
"啧啧,我活了大半辈子……"
骆叔慢慢地说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、
"从没见过这种邪门事。那些人……那些衣服……"
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,力道大得惊人。
"小老板,你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?在你……在你发疯之前。"
我努力回忆着,但脑海里就只有那根钟乳石柱的样子...
"我不知道……骆叔。"
我痛苦地摇头。
骆叔的表情僵了一下。
这时王干走了过来,表情依然平静如水。
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,那种审视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舒服。
"感觉如何?"
他简短地问。
我抬起手看了看掌心,除了几道昨晚挣扎时留下的指甲印外,一切正常。
"还好,就是嗓子有点干。"
听罢,王干的眉毛皱了一下,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古朴的铜质水壶递给我。
"喝点水。"
水是温的,带着淡淡的草药味。
喝下去的瞬间,我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喉咙蔓延到胃部,驱散了体内残留的寒意。
"谢谢。"
我把水壶还给他,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淤青,愧疚感顿时涌上心头。
"王……叔,你手上这是?”
王干把水壶塞回口袋。
"没事儿,我自己弄得,该走了。"
随后,我们都没再说话,默默收拾着散落的装备。陈墨捡起几把枪和弹匣,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害怕惊动什么东西。
骆叔检查了车辆的油量,幸运的是油箱几乎是满的。
离开前,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空地。
晨光下,散落的衣物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整齐,就像一场精心布置的贩卖现场。
回去的路上,车内安静得可怕。
陈墨蜷缩在后座,时不时偷瞄我一眼,当我回望时又迅速移开视线。
骆叔专注地开车,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,只有王干依旧闭目养神,呼吸均匀……
让所有人意外的是,这次我们顺利驶出了林场,没有遇到昨天那样的循环。
当熟悉的现代城市景观出现在视野中时,陈墨终于长舒一口气,瘫软在座位上。
"好了好了……"
说话间,我注意到王干睁开眼睛,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,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。
酒店大堂明亮的灯光照得我眼睛发疼。
刚走进电梯,我的手机就响了。
是戴雪依。
"你们在哪?"
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,带着几分焦急。
"我找了你们一整晚!"
"我们……迷路了。"
我看了王干一眼,借用他的说法。
"刚回酒店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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