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夜大雨的洗刷下,绵延的山脉如画卷般唯美,又似翻腾的波浪冲向云间。
一缕缕阳光降临在铺着水坑的大地上,街道行人步履匆匆,摆摊的摆摊、开店的开店、谁家的少爷被塞进马车去上学、谁家的女儿出嫁了一大早开始准备……热闹的街景再次回到皇城。
拂央从梦魇中猛地睁开双眸,呼吸沉重急促,随着意识回归,整个人才从惊惧中完全苏醒,慢慢平息。
她呆滞片刻,习惯性伸懒腰,两臂间的东西瞬间让她坐起身来。
黑色的斗篷随之落下,静静地躺在被子上,一股淡淡的竹子清香扑鼻而来,这是……祁睿???
拂央迷糊的双眼登时睁大,所有记忆如潮水般回归。
造孽啊!
玩得太过,竟然忘记了昨晚是朔日。
她不能沾酒,一丁点都不行,从小就这样。
知道自己沾酒就醉,她也从未去碰那些加了酒的食物。
昨晚那盘鱼肉无疑加了酒!
她怎么会没发现?
不对,好像厨师提醒过了,她顾着跟露可八卦,没听……
她应该没做什么蠢事吧?
拂央醉了之后不会像别人一样断片,相反,她会记得所有情节。
比如她像一个色女一样扑到大皇子腿上坐着,不愿下来,还想让人家把眼珠子摘下来给她……
拂央不敢置信地盯着黑色斗篷上金色的花纹,慢慢垂下头捂住脸。
她好像……
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……
要眼珠子是想干嘛?
哦,好像是想拿回去装饰小屋?
拂央嘴角抽搐,想穿越回去骂骂醉酒后脑子不清醒的自己。
不就是觉得琥珀色的眼珠子漂亮少见吗?那也不能拿回去当装饰啊,虽然她真这么幻想过。
咳咳,就一次。
拂央抚着心口,勉强安慰自己,没事,没事。
后来呢?
酒精刺激下,药水失灵,她恢复原貌,祁睿一袭斗篷盖在身上,把她带回来。
她还不识好歹想在人来人往的回廊里掀开帽子……
紧接着,她刚回来房间,就开始发病了。
……
沾酒丢脸就算了,偏偏昨晚没有月亮,自己忘记推测时间。
哦吼,这下完蛋。
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暴露弱点。
丢脸是一回事,被发现致命的秘密,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了。
拂央彻底生无可恋。
累了,毁灭吧。
有一说一,要是有人轻薄她,她一定把对方切片做成标本,挂在魔法森林不同方位。
但……这次是她轻薄了人家,还是那个笑面虎祁睿……
一想到自己轻薄了阴险男,拂央就忍不住想哀嚎。
她可真行啊!
真熊啊!
真刑啊!
调戏大皇子,需要坐牢吗?
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去轻薄祁睿?
要是那阴险的笑面虎以此为由要挟她怎么办?
拂央懊悔、不解、沉痛,所有情绪汇聚到顶点,她抓着黑色的斗篷作势要扔到地上,却被闯入的阿丽儿阻止。
“感谢上帝!小姐,您醒了?头还疼吗?殿下今天早上5点才离开,照顾了您一夜呢。”阿丽儿语气欢快,整个人浑身上下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爽。
哈?
拂央缓缓放下斗篷,声音轻而缓:“你说什么?”
她是幻听了吧?
是还在做梦吗?
“您昨晚喝醉了,殿下将您亲自送回来,吩咐我去药园那边取来清醒剂。那些老头一听是解酒用的,气得要跟奴打一架,被奴一句‘大殿下吩咐的’给顶了回去,可解气了。”阿丽儿跟倒豆子似的,一开心,脸颊都有些红润。
清醒剂?
拂央知道这玩意,在市面上流通的魔法药水之一,针对幻觉类魔法很有用。
一剂清醒剂,就这么大材小用了?
败家!
“奴本想进来照顾您,大皇子却让奴下去休息。奴回去之后放不下,天蒙蒙亮,大概5点不到就过来了。一进来就看到大殿下刚给您喂完水,俯身帮您掖被子。”阿丽儿眼神暧昧,浑身都喜气洋洋的,活像圣女大人跟大皇子在一块了似的。
拂央瞳孔地震。
啥情况?
她的记忆截止在昏迷过去之前。
只记得中间醒来两三次,没几分钟又疼晕过去,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躺在床上,周围都是温暖的气息,蜷缩在被子里。
她僵硬地侧头看去,身侧的位置没有一丝褶皱,除了这件斗篷,床上没有任何祁睿的气息。
“大殿下脸上温柔疼惜的表情,奴从未见过,他还叮嘱我八点再进来叫醒您。”阿丽儿脸上挂着傻笑,天知道她见到那一幕差点尖叫出声。
拂晓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爬进屋里,照在男人俊逸的脸上。
向来让人捉摸不透的那位大皇子,神情温柔,仔细看还夹杂着丝丝疼惜,颀长的身子立在床边良久,缓缓弯身替圣女掖好被子。
女孩的脸被藏在厚厚的被褥里,看不清,但伸出来的手掌却固执地抓着男人的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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