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轻的勾了勾唇角把人抱的更紧了几分，可偏偏又带着小心翼翼，生怕吵醒了怀里的人。
从上一次，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抱着她入眠了，重塑肉身的那三年很忙，深夜的庙里只有他一人的魂魄在。
他只能天天在门口坐着，等着鸿芙明天来看他，就这样，他等了一天又一天，也撑过了一天又一天。
他其实也恨她，恨她不爱自己，明明自己可以把什么都给她，不管是命，还是爱，但是她好像都不屑一顾。
可是想着想着………他又无法怪她，因为不用想都知道，每次看见她的时候，他就会输的彻底，到最后，他只能把这些恨怪到那抢走他的敖丙身上。
不甘心………真的不甘心………
明明先认识的是他………
鸿芙醒的时候，营帐已经没有人了，但是桌上却放着早点。
她赤脚下了床，走到那桌子面前拿起了一块鲜花饼，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。
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军营里会有的，显然是哪吒早早的去西岐买来的。
“那么早，店家都才开始准备营业吧？”
其实她不吃又不会死，又不是人类。
“鸿芙姑娘在吗？”
鸿芙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:“进来吧。”
她放下了鲜花饼，空中出现一块帕子落在了她的手上，她轻轻的擦了擦指尖。
来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猛的转过了身子:“姑……姑娘……请穿好衣服，姜丞相有请。”
鸿芙歪了歪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:“你们西岐人倒是比陈塘关的要封建啊，哪吒不也老喜欢穿肚兜乱晃吗？”
而且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，平常她的衣服也是露胳膊露肩露腰露腿的，反而比这肚兜露多了，这外面还套个外衫呢，不就看得见个锁骨吗？
那士兵有些语无伦次，这怎么能一样，那哪吒再怎么样也是男子，女子怎么能………穿着贴身衣物见人………
鸿芙叹了口气也不为难他:“姜子牙找我什么事？”
士兵:“属下不知。”
“算了，走吧。”
士兵愣了下，刚抬起头就发现身边一抹红的经过，往前看去便见鸿芙已经换了一身装扮，模样惊为天人让人看一眼便足够失神，举手投足满是媚意。
“您………”
鸿芙停下脚步:“怎么了？”
“您……您莫不是刚刚在……换…换衣服……！！”
他的脸顿时冒上了红色，鼻尖还落下了点点血迹，就连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。
鸿芙有些想笑，看着面前的人纯情的样子想到了哪吒偏要看她洗澡的那天，不过哪吒倒是比面前的人好多了。
不至于没出息的流鼻血。
“我不是普通人，换身装扮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息之事，你想多了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疏离:“还不走？你直接让姜子牙过来见我也行，他架子也是够大的，还让我过去。”
“属下这就为您带路。”
他匆匆擦了擦鼻尖的血，着急的替鸿芙撩来了营帐带着她去找姜子牙。
姜子牙已经在等她了，看见人来后，他让士兵退下，随后行了个礼。
“师叔。”
鸿芙点点头:“你都知道我是师叔还让我来找你，刚睡醒早饭都没吃。”
姜子牙愣了下:“那我现在让…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鸿芙摇摇头坐下:“你让我来干嘛？”
姜子牙笑了笑:“是姬发之事，那日他多有冒犯，还望师叔莫怪。”
鸿芙摆摆手接过了他倒的茶:“我没那么小心眼和他计较，那天不过也是逗逗他好玩罢了。”
姜子牙暗暗松了口气:“师叔这次来，是为了哪吒？”
“嗯，他是我的人，所以你让他还有杨戬当先行官我挺不开心的。”
姜子牙的一口气又吊起来了:“这……他们二人实力不凡，只有在前线才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本事，而且以他们的实力也不会轻易被伤。”
鸿芙当然知道，只是先行官这个职位毕竟危险:“坐吧，姜子牙，我有个问题问你。”
“师叔请说。”
鸿芙轻轻的点了点茶杯:“你怎么看待申公豹还有殷商？”
姜子牙抬手对虚空行了个礼:“我奉师父之命行封神事宜，帝辛荒淫无道，暴政苛政，殷商气数已尽，子牙不过是在行天命罢了。
至于我那师弟………我明白他心有不甘，可实在不该助纣为虐，我也希望，他可以早日回头。”
鸿芙没想到姜子牙这么好说话，连申公豹叛教都还叫他一声师弟。
“你不怪他？若不是他，便不会有这么多琐事。”
“怪………但也无奈。”姜子牙叹了口气:“他一意孤行，可………毕竟曾经也是我的师弟。”
鸿芙:“你倒是有情有义，那我问你，若殷商大败，阐教大胜，你会如何待你那师弟？”
姜子牙的神色有些严肃，他其实……从未思索过这个问题:“封神一事，乃师父做主。”
“我做主，替他向你讨个位置。”
“这……？”
鸿芙有些霸道的说着:“其他人我不管，申公豹虽然的确不是什么正义之辈，总喜欢耍着诡计，但………他也的确不错。
妖要修行成精不易，千年才有如今结果，他也心有不甘，也是想为自己博一博吧。”
姜子牙:“此事，子牙会过问师父。”
鸿芙点了点头:“嗯，还有你自己，也记得给自己留位置。”
姜子牙笑了笑摇头:“师叔多虑了，子牙不在乎这些，只是师父之命，子牙执行便是。”
鸿芙稍微高看了几分姜子牙，虽然满是规矩让她都觉得有些拘束，但进退有度，重情重义，也是不错的。
况且这一场封神下来，也就这姜子牙和申公豹是结果最普通的。
还记得她曾经问过鸿钧，自己很不解，明明他们两个才是关键，最后却没有个好的位置留给他们，而鸿钧只是淡淡的说了句，他们已经完成了使命。
是的，没有了价值。
短短几个字，概括了他们的余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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