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!张爷,您说咋干吧!”
“我下午就去开荒!我力气大!”
“我……我跟着大壮哥学播种,我手巧!”
热情被彻底点燃,人群瞬间沸腾。
根本无需张平多言,经验丰富的老农们自发地分成了两拨。
一拨是以刘大壮为首的七八个心思细腻、手脚麻利的汉子,负责播种已经开垦好的土地。
剩下的大部分青壮,则握紧了手里的锄头和铁锹,嗷嗷叫着,准备向新的荒地发起冲锋。
这正是张平想要的结果,精兵播种,主力开荒,效率最大化。
他满意地点点头,将带来的种子分发下去。
“这几亩地,种麦子。”他指着最平整肥沃的一块。
“那边,种高粱。”
“靠山脚那片,种粟米。”
他有条不紊地划分区域,最后,将一小袋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种子,交给了最信得过的刘大壮,压低声音。
“这袋种子,种在最中间那两分地。浇水勤一些,单独看管。”
那是系统出品的优良麦种,是他未来翻盘的最大底牌。
刘大壮郑重地接过,重重点头,那神情仿佛接过的不是种子,而是千钧重担。
很快,营地里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男人们挥汗如雨,女人们则在一旁准备饮水和晚饭,连几岁的孩子都在一旁有样学样地用木棍刨着土。
每个人都有事可做,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对未来的希望。
除了王魁。
他像一根木桩,孤零零地杵在人群之外,鼻青脸肿的脸上写满了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倔强和委屈。
他看着张平将一袋袋种子分发出去,那股被压下去的怒火再次“腾”地一下窜了上来。
他几步冲到张平面前,因激动而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。
“你回了县城?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回去!”
张平正观察着众人开荒的进度,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你没说你要回去。”
这句轻描淡写的回答,像一瓢油泼进了火里,王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。
“我……”
他想反驳,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。
他确实没说,他光顾着生闷气了。
张平瞥了他一眼,语气依旧平淡,“再者,刘大壮赶牛车回城,车钱十文,你有吗?”
王魁的嘴巴张了张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钱?他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。
前些天为了填饱肚子,他把身上最后一点碎银子,全都换了张平手里那贵得离谱的米饼。
他本以为张平救了他,会对他另眼相看,至少会带上他。
“你……你就是个骗子!”
委屈和羞愤彻底冲垮了理性的堤坝,王魁的眼泪夺眶而出,声音嘶哑地控诉着,“你说跟着你有肉吃,你说你能教我本事!我呢?我学到了什么?除了挨打就是挨饿!你什么都不教我!我要回家!我要回永安县!”
他哭得像个孩子,毫无保留地宣泄着所有的不满。
周围干活的人都停了下来,好奇地望向这边。
张平却始终很平静,他静静地看着王魁哭闹,直到他声音渐小,才缓缓开口。
“想回家?”
王魁抽噎着点头。
“可以。”
张平指了指那片刚刚开始动工的荒地,语气不带波澜,“看到那儿了吗?现在招工,开荒一平方米,工钱两文。管两顿饭。你什么时候挣够了十文钱,就能自己包大壮的牛车回去了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骤然变冷,像两把冰锥刺入王魁的心底。
“但从那之后,我不会再白养着你。你若是再敢一个人偷跑,路上被打了,被卖了,甚至被打死了,都与我无关,是你自己活该。”
这番话,比马大力的拳脚更让人恐惧。
王魁被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,哭声戛然而止,断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。
他知道,张平说得出,就做得到。
他死死咬着嘴唇,胸口剧烈起伏,最终,那股不甘和愤怒,化作了一股蛮劲。
他猛地一转身,从工具堆里抢过一把最小的锄头,冲向了那片荒地。
“干就干!我才不稀罕你!”
他气呼呼地咆哮着,用尽全身力气,将锄头砸进了坚硬的土地里。
“砰”的一声,锄头只挖下浅浅的一块泥皮,震得他虎口发麻。
张平看着他那笨拙而执拗的背影,嘴角闪过微不可查的笑意。
这小子,力气小得可怜,以他这股劲头,没个两三天,怕是连一平方米都开不出来。
但,这总是个开始。
张平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,看着眼前的一切,心中一片安宁。
一阵香风袭来,夏清荷端着一碗水,拿着块湿布巾,悄然走到他身边。
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蹲下身,温柔地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,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。
“相公,王魁他……毕竟还是个孩子。”
她的声音软糯,带着不忍。
擦完汗,她又轻声问,“相公这次回城,可曾回家里看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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