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窗外，月光铺满了整个露台。
秦晔靠在栏杆边，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。
“睡不着？”
池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接着是熟悉的温度贴上后背。
秦晔没有回头，只是向后靠了靠，让池越的下巴能自然地搁在自己肩上。
“在想我们第一次吵架。”秦晔说。
池越低笑：“你指哪一次？能源项目分歧，还是专利授权方案？”
“都有。”秦晔转过身，月光描摹着池越的轮廓。
三年了，这人眼角的笑纹深了些，眉宇间的锋芒却愈发摄人。
他们的生活并不是一直平顺无波，当两个人的想法不同时，为风险过大的投资，为不顾身体的加班。
为了那些坚持己见的正确，相爱的两个人之间也难免发生过几次争执。
秦晔记得最凶的那次，池越摔门而出，却在三小时后带着宵夜回来，闷声不响地推给他一份重新测算过的方案。
“你总是这样。”秦晔拇指抚过池越的眉骨，“明明气得要命，却总是会顺着我想办法解决问题。”
池越捉住他的手腕，吻了吻他的指尖。
“你不也是？”池越抬眼，“嘴上说着要我走，转头就把我企划案里最重要的那块地皮谈下来了。”
夜风拂过，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。
秦晔想起无数个这样的夜晚，他们紧密地拥抱着，漫无目的地聊天、有时候一起做饭、看电影。
想起吵架后，池越伏在书房睡着时手边还亮着的报表，自己凌晨去外面抽烟，回家时却看见那盏亮着的玄关灯，还有那些心照不宣的退让与妥协。
“明天之后，”秦晔声音微哑，“你的资产表上要永远多一个我了。”
池越忽然将他抵在栏杆上，眼底有星光浮动：“秦晔，这三年我学会最重要的事，就是——”
他俯身贴近秦晔耳畔，“和你并肩站在一起，比赢更重要。”
秦晔呼吸一滞。
他想起每次争吵后，总有人先伸手，总有人会接住。
月光下，两枚婚戒在茶几上静静地闪着光。
秦晔想，这就是他们一路走来的证明——有争吵，有妥协，有不眠之夜，也有相视而笑的清晨。
但无论如何，他们始终牵着彼此的手，从未放开。
明天，他们将许下一生的承诺。
池越的吻落下来时，秦晔尝到了熟悉的滋味——是争执后的和解，是疲惫时的依靠，是千百个日夜积累出的，独属于他们的默契与珍重。
“明天见，我的新郎。”池越抵着他额头轻笑。
秦晔扣紧他的手指，再次吻上这个无数次让他心动的人。
在这个月光如水的夜晚，他们只需要握紧彼此的手，就已经是最好的誓言。
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，池越正对着镜子调整领结。
化妆师刚为他做完最后的定型，黑发梳得一丝不苟，西装裤线笔直得能割伤人。
【宿主，你和秦晔要结婚了，你紧张吗？】
灵雪坐在镜子前，它今天特意从商城换了一套小西装皮肤，穿上之后像婚礼上的小花童一样。
【有一点，这对人类来说是一个特殊的仪式。】
池越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扣——那是秦晔送他的三十岁生日礼物，铂金底座上嵌着一颗极小的蓝钻，像是一小片星空。
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哦。放在房间里面，你可不许偷看，要和秦晔一起拆！】
【好。】
池越笑了笑，除了偶尔借助系统查点资料以外，他平时并不干涉灵雪的去向。
两个世界任务的积分足够支持小团子在小世界自由活动。
灵雪便时不时跑出去玩，如果有需要，他们就通过网络进行联系。
但经过互联网的污染，灵雪还能保持得这么纯稚，看来那些冗余数据和资料库里的知识一样，对它的成长并没有促进作用。
它的数据回路还是和外观一样光滑。
隔壁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顾琛大呼小叫的声音隔着墙传来：“秦总！领带不能这么扯！这是真丝的！”
池越唇角上扬。
他能想象秦晔此刻的模样——眉头微蹙，手指不耐烦地拽着领带结，一副被礼服束缚得不胜其烦的样子。
“要过去看看吗？”周叙从门边探出头。
“不了。”池越抚平西装前襟，“留点惊喜。”
海风裹挟着玫瑰的香气拂过白色座椅。宾客们低声交谈，目光不时投向铺满鲜花的拱门。
当钢琴版《Canon in D》响起时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没有谁先谁后，两条铺着白纱的小路尽头，秦晔和池越同时出现。
阳光为他们的轮廓镀上金边，海风掀起西装衣角，他们迈着同样坚定的步伐，向彼此走去。
秦晔在十步之外停下。
他看见阳光穿过池越的睫毛，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；看见他胸前别着的白色小花，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；更看见那人眼底映着的，全是自己的模样。
司仪刚要开口，秦晔突然上前两步，在众人的惊呼中一把抱住了池越。
“等不及了。”他在池越耳边低声说，声音有些哑。
池越笑着回抱他，手指陷入秦晔背后的西装面料：“我也是。”
海浪声中，他们交换了戒指，也交换了誓言。
秦晔的承诺很务实——“我的资产、股权和余生，全部与你共有”；池越的回应也很实在——“我也会和你共享我的资产目录和余生。 ”
当亲吻结束时，顾琛带头吹起了口哨。
周叙举着相机在拍视频，秦父坐在宾客席上板着一张脸，他拗不过秦晔，不得不捏着鼻子出席。
夕阳西沉，香槟塔折射出璀璨的光芒。秦晔揽着池越的腰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偷了一个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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